
青海新聞網·江源新聞客戶端訊 10月10日清晨,秋風裹著寒意掠過西寧市湟中區(qū)的鄉(xiāng)村公路,路邊的楊樹葉打著旋兒落在路面。蔡守清握著鐵鍬的右手微微用力,鐵鏟齒插進落葉與泥土的縫隙,順勢一揚,落葉便簌簌落進身旁的垃圾袋里。她握著鐵鍬把的手上老繭嵌著深淺不一的紋路,每一道痕跡都是歲月刻下的“養(yǎng)護印記”。
她身后,同事們正拿著掃帚、垃圾袋分散在負責的140多公里路段上忙碌,而這樣艱苦又平凡的工作,蔡守清已經堅持31年。
“落葉看著小,沾了泥就沉,積多了能讓車輪打滑,尤其是拐彎處。”蔡守清直起身捶了捶腰,53歲的她,說話帶著爽朗。1995年,23歲的她加入農村公路養(yǎng)護隊,彼時的鄉(xiāng)村路還是漫天塵土的砂石路,養(yǎng)護工具只有鐵锨、鐮刀、十字鎬和一輛拖拉機。
“那時候夏天鏟草,6月到8月的日頭毒的能曬脫皮,路肩的草長得又多又高,鐮刀揮一天,虎口腫得連筷子都握不住。”她記得最清楚的是補油路,清晨7時就得推著油鍋出門,瀝青燒得滾燙,用勺子一勺勺舀著填補坑槽,油濺到手上就是一個水泡,“油一凝固就浪費了,經常干到晚上10時多。”
如今的公路早已換成平整油路,機械代替了不少重活,但蔡守清“較真”的性子一點沒改。作為一名黨員,她更是把“沖鋒在前”刻進了骨子里,臟活累活搶著干,急難險重沖在前。去年9月4日,一場特大暴雨后,蔡守清和同事發(fā)現(xiàn)金麟山隧道的導水槽被樹枝、垃圾堵得嚴嚴實實,積水漫過路面,不僅威脅隧道路基安全,還可能導致過往車輛熄火被困。
隧道里彌漫著腐臭的氣味,渾濁的積水沒過腳踝,身材瘦小的她半蹲在導水槽邊,伸手往淤泥里掏堵塞物。“空間小,工具伸不進去,只能用手摳。”她笑著回憶,當時污泥糊滿了袖子,嗆得直咳嗽,可聽見積水往下流的那一刻,心里比啥都踏實。
那天剛處理完隧道,她又馬不停蹄趕去紅崖溝清理塌方,機械推走碎石后,她和同事用工具把殘留的淤泥掃干凈,直到天黑才拖著濕透的褲子回家。
冬天的養(yǎng)護更考驗人。湟中的雪來得早,只要天氣預報有雪,蔡守清凌晨就得出發(fā)。“雪下在路面上,得趕在早高峰前撒完融雪劑,不然村民的車爬不上坡,孩子們上學也危險。”
2024年隆冬,一次暴雪突襲,她和同事連續(xù)干了一周時間。凌晨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,雙手凍得通紅開裂,睫毛上結著冰碴,卻還是堅持把危險路段的融雪劑撒完。“道路暢通后,一個貨車司機搖下車窗喊‘辛苦啦’,就這三個字,凍得再疼都值了。”
作為工區(qū)里資歷最老的“老大姐”,蔡守清總把自己的經驗“掰開揉碎”教給年輕人。2024年入職的王勛昌剛來時,面對繁重的體力活和艱苦的環(huán)境,一度產生迷茫和畏難情緒,蔡守清主動跟他結成“師徒對子”,手把手教他怎么鏟土省力,如何觀察水流判斷邊溝堵塞點,怎么按“圓坑方補”的標準修補路面,“挖成長方形才能填得結實,后續(xù)不容易開裂。”
她帶著王勛昌巡查路段,哪里有急彎、哪個涵洞需要重點關注,都一一記在小本子上,她常叮囑:“路是死的,人心是活的,你心里裝著走這條路的人,活兒就不會干差。”如今王勛昌已經能獨立負責補油路,每次遇到難題,還是習慣找“蔡師傅”請教。
蔡守清的“傳幫帶”遠不止于此。她常利用工間休息、雨天無法出工的時間,在道班房或工地上開設“流動課堂”,結合現(xiàn)場實際給年輕隊員講解養(yǎng)護要點、分享應急搶險經驗。在她的悉心培養(yǎng)下,一批批年輕的養(yǎng)護工迅速成長,掌握了扎實的技能,更傳承了她“不怕苦、不怕累”的勁頭,成為當?shù)仨懏敭數(shù)?ldquo;公路養(yǎng)護鐵軍”。
31年,蔡守清養(yǎng)護的路從砂石路變成硬化路,邊溝從土質改成了水泥,手上的工具從鐮刀變成了打草機,但她對路的感情從未變過。“有人說我們是‘養(yǎng)路的’,我倒覺得是路養(yǎng)著我們。”她望著遠處駛過的農用車,眼里滿是溫柔,“這條路通了,村民的菜能運出去賣個好價錢,孩子上學能少走點泥路,我們的日子也跟著踏實。”
臨近收工的時辰,蔡守清和同事結伴往回走,被他們打理得干干凈凈的公路,在慢慢暗下來的光線里泛著柔和的微光。這條路她走了31年,每一寸都印著她的足跡,每一段都藏著她的故事。沒有驚天動地的壯舉,沒有豪言壯語的誓言,蔡守清就像一顆堅韌的鋪路石,在鄉(xiāng)村公路上默默堅守,用31年的堅守,護佑著每一次平安通行,也守護著鄉(xiāng)親們的幸福與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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